第365章-拆了他-《阴阳剥皮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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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乍亮,城市并未苏醒,而是陷入了一场更深邃的梦魇。
幸福里社区,十二栋的外墙像一块有了自主意识的巨大拼图,米白色的瓷砖在一阵细微的“咔哒”声中自行脱落、旋转、重嵌。
晨练的老人揉着惺忪的睡眼,惊恐地发现,那面墙上赫然出现了两个由错位瓷砖拼成的、歪歪扭扭的大字——“救我”。
市中心图书馆,哥特式穹顶的壁画《智慧之光》下,负责清扫的管理员发现了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。
画中那些聆听神谕的先哲,他们涂绘的嘴唇,正在以一种无法察觉的频率极慢地开合蠕动。
他死死盯了十分钟,终于确认,那一张张沉默的嘴,正在无声地、反复地诉说着一串他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。
城南,早已废弃的第三人民医院,一条通往太平间的走廊上,布满灰尘的水磨石地砖,正以一种固定的节律反复地、轻微地凸起、凹陷。
一个误入的流浪汉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,他并不知道,那地砖起伏的节奏,是一段清晰的摩斯电码,其内容,竟是三十年前一位护士因恐惧而未曾上报的、导致病人死亡的重大医疗事故。
房子疯了。
这个念头如病毒般在清晨的市民之间扩散。
政府的反应迅速而无效。
工程队被派往幸福里,他们凿下那面写着“救我”的墙体,连夜用新砖重新砌好。
然而第二天拂晓,崭新的砖面上,相同的字迹再次渗出,如同水印一般,无法抹除。
紧急召集的物理学家、建筑结构专家面对这些违反了一切已知科学的现象,束手无策。
小舟躺在床榻上,他虚弱的身体成了一个完美的共振腔,城市每一处结构的异常震动,都像一根根针,精准地刺入他异化的感知中。
他听见了瓷砖的哀求,看见了壁画的唇语,感受到了地砖的忏悔。
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自语:“不是房子疯了……是它们终于找到了嗓子。”
挣扎着,他从床上翻滚下来,在地上匍匐着,从散落一地的书籍中,翻出了沈默那本《残响观察录》的最后几页。
那上面有一段用红色墨水标记的残缺记录,来自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案例:清末某古宅,因承载了三代人的灭门仇恨,“残响”与建筑的榫卯结构深度融合,导致木梁每逢深夜便会自发吟唱诅咒诗篇,声音能直接引发听者心智错乱。
官方的最终处理报告只有一行字——“宅已焚,声已绝。”
小舟瞬间明白了。
当执念的密度超过介质所能承载的临界值,物理结构本身就会被信息彻底污染,成为不可逆的“声源固化体”。
到那时,简单的压制、封印都将失效,唯一的办法,就是彻底破坏其结构完整性,中断信息的循环播放。
他从贴身的口袋里,摸索出那枚早已断裂的紫檀木尺的残段。
这是沈默留下的遗物,曾是丈量生死的工具。
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断尺锋利的一角压在自己左手的掌心,狠狠一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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